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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大放,一行车马悄悄出了皇城,顺着御道南下,缓缓驶向正阳门。堂堂司礼监秉笔兼东厂太监,当今天子腹心巨宦魏公公出城,自是一路畅通,无人敢阻。
百骑随扈左右,三辆舒适朴素的马车依次而行,出正阳门入外城,出永定门至南郊,终于停在了灯火通明的定边军营外,而威海伯沈重早已恭候多时了。
小太监上前打开车门,魏公公奴颜婢膝地下了马车,正要回身亲自为天子、信王开门,沈重疾步上前,死死拉住了魏忠贤,高声笑道:“魏公可是来迟了,让东海好等!”
魏忠贤愕然欲问,沈重快速低声说道:“军营内皆是民夫歌女,人多嘴杂难保密,不可公然亮出天子名号,以防言官弹劾,再传播与众,有损天子名声。”
魏忠贤冷笑道:“欲盖弥彰,你以为别人猜不出么?”
沈重笑道:“圣人曰,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有真凭实据,自可耍赖狡辩,区区谣言,又奈我何?”
快步走来的朱由检公公问道:“却不知是哪位圣人所言?”
沈重坏笑道:“一位姓沈之人,只是口音较重,却让公公听成了圣人。”
一身太监打扮的朱由校闻听,对朱由检笑道:“牵强附会,却能自圆其说,粗鄙不堪,却是至理名言。”
朱由检噗嗤一笑道:“其才何其高也!其人何其阴也!你我不早就领教了么?”
三人不由哈哈大笑,携手前行,伟岸的魏公公又一次成了悲催的跟班。
沈重一边引路,一边笑道:“今日不论君臣,只论挚友,民见而不跪。军视则不礼,请两位公公莫要见怪才好。”
朱由校、朱由检自然犯贱,点头而笑。三人随着沈重。跨过沟壑,越过工棚。穿过帷幕,停在了一大片冷清的工地边,望着工地上高低起伏的形状,不由纷纷目瞪口呆。
只见方圆两里的平地上,到处都是人工搭建的造型,虽然尚未完工,可三人是何等人物,一个天子。一个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