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坐起,抱起孩儿,见是一个男孩,喜极流泪,当下用牙齿咬断脐带,贴肉抱在怀里。月光下只见这个孩子浓眉大眼,啼声洪亮,面目依稀是亡夫的摸样。
她雪地产子,本来非死不可,但她一见到孩子,竟不知如何的生出一股力气,挣扎着爬起,躲入沙丘旁的一个浅坑中以蔽风寒,眼瞧婴儿,想起亡夫,不禁悲喜交集。在沙坑中躲了一晚,到第二天中午,听的四下无声,鼓勇出去,只见遍地都是死人破烂的枪炮,黄沙白雪之中,抛满了枪和手雷,环首四望,竟无一个活人。
她从死当兵的背囊中找到些干粮吃了,又从死当兵身上找到火柴,割了一块马肉,生火烤了。
剥下死当兵的皮裘,一件裹住孩子,自己也穿了一件。
好在天时酷寒,尸体不腐,她以马肉为食,在战场上挨了十来天,精力渐复,抱了孩子,信步往东走去。
这时怀中抱着的是亲生孩儿,那恨之切骨的王糕波已不知去向,本来的满腔悲痛愤恨,登时化为温柔慈爱,大漠中风沙如刀,她只求不刮到孩儿脸上,自己却是丝毫不以为苦。
行了数日,地下草木渐多,这日傍晚,忽见前面一辆吉普车飞驰而来。
乘者见到她的摸样,便停了下来询问。她连说带比,将遇到败兵、雪地产儿的事说了。那两人是苏联军官探家的,虽不懂她言语,但苏联人生性好客,怜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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