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返乡的列车上,窗外一幕幕倒景盘旋,我终是体会到了“近乡情怯”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会见到他吗?八年前那个执拗地追着火车跑的大男孩……
“在想什么?”温凝察觉出我的沉默。
“没什么……下火车姐就直接陪你杀进小白脸家里,打土豪分田地,连根筷子都别留给他!”
“……还是让我自己去吧,我想和阿栋的妈妈道别。”
“充其量就是一同居男友,搞得比离婚还麻烦。”
“阿栋的妈妈,一个人拉扯他长大……怪可怜的。”
很明显温凝的那颗圣母的心啊,保不齐还会泥沼深陷。我坚持要陪她到家楼下,等着她收拾行李走人。隆冬的A市有一股熟悉的干冷,我跺手跺脚地等了好一阵儿。“小末……小末……收拾完没,下来了!”几番叫喊,楼上依旧没人回应。“阿嚏!”等待,原来如此无奈……
十六岁的我还是个婴儿肥的小姑娘,沉重的课业压力以及家长的严看死守让我“万念俱灰”。每天为了争取早餐时间,我剪下了那条长长的辫子,三齐头下肉嘟嘟的小脸也不失俏皮可爱。嚼着早餐我一路小跑出了楼门口,一个阳光清秀的大男孩早就等在楼下,被冻得缩手缩脚的模样我至今忘不了。
那年的童泽也只有十七岁,却生了一八零的大个子,用唇红齿白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我、朦朦、童泽是同一所中学升入高中部的,只不过我和朦朦是公费生,而童泽是自费生。原本童泽可以自费去更好的高中,不过他却执意要留下,为了这个他还轰轰烈烈地绝过三天食,当然仅有的几次营养补给都是我和朦朦提供的。在没有姐妹团的日子里,童泽算得上是我的哥们儿了,我们三人的平衡关系也仅仅维持在我十七岁以前。
“阿嚏!”许是等了太久,童泽打了个喷嚏。
“我来也。”我调皮地轻拍了他的右肩,又躲到了他的左后方。待他发现了我,我熟稔地将书包撇给他。
“今天怎么出来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