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永远都记得关堇行那时的样子,阴沉的仿佛随时能滴出水来。她不知道原来堇行也有恐惧的事情。后来想想,其实她和关堇行所有的波折都源于那年她遇见了周嫱。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不死族的秘密总在一点一滴不知不觉侵入她的生活。终其一生她的命运都是被捆绑在不断地追逐和揭秘中。
她问关堇行:“现在怎么办?”
关堇行恨道:“嘴里没一句实话!”
沈瓷有些吃惊,转念便明白了几分:“是不是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别多想。”关堇行揉了把她的头发,吩咐韩城开车。
沈公馆门口。沈瓷催促关堇行:“快回去吧。天都黑了。”
“恩。”
沈瓷噗一声笑了:“你倒是走啊。”
“恩。”关堇行握着沈瓷的手,眼睛仿佛钉在车窗上。
沈瓷抿唇看他,关堇行清咳两声侧颊微红。车行渐远,沈公馆门前灯影下仍有剪影。
如果说关强平生真有什么后悔的事,那便是年少时做事太绝。不懂得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他看着自己二儿子,沉思良久才道:“言琼的话能信几分?”
关堇行避而不答,问道:“法国人和顾家那个更难对付?”
关强苦笑:“顾家四小子是光脚不怕穿鞋。法国人总要脸面。”要脸面就不得不顾全大局。
关堇行颔首,表示明白。
“梨园牡丹在地下室。你要去看看吗?”
“当然。”
灰铁昏暗的地下室尚且干净整洁,牡丹坐在狭小的房间一下一下梳拢着长发,纤细白玉的指头在墨发中若隐若现。关堇行隔着栏杆问她:“你认识言琼吗?”
“不认识。”
“正月初二那天谁唱的杜十娘,谁站的台?”
“牡丹。”牡丹妩媚的眼黛眉含情。
关堇行皱眉,冷然道:“是你本人吗?”
牡丹顿了一下,隔着栏杆认真看他良久。仿佛在估量他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