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回到中队,整个人好似散了架,浑身酸痛,疲劳无力,心里是空荡荡的,没有胃口,不想吃饭,不知道饿。看着监室里,平时在一起生活、一起劳作、一起休息、一起娱乐、一起学习的人群,感觉好像很陌生。
不就是朱兆有走了吗?怎么一切都变得很遥远,他走了,似乎把王大海身边的一切都带走了,对周围的人和事失去了激情,树木、花草、天空在王大海的眼里没有了颜色。
风景是虚中有实的美丽,至于它具体带给人什么感受,也许和每个人那时刻感受美的心灵有关,其实,它一直在我们的心里生长,心里疲惫时一片空白,无心欣赏,心旷神怡时,刚美不胜收。
管教催促王大海马上腾出朱兆有原来住的床铺,急着要住进新犯人。王大海还没有整理干净,新犯人抱着一袋生活用品,编织袋上印有尿素化肥四个红色大字,毕恭毕敬地候在监舍门外。
王大海叫来边疆省籍犯人阿不力孜帮忙,加快清理速度,阿不力顶-点-小说孜带来叫小陶的犯人,是阿不力孜的马仔,平时除了出工以外,基本上跟着阿不力孜,包揽所有生活事务。小陶个子不高,皮肤白净,做事手脚麻利。
小陶蹭在地上,对朱兆有的遗物,一件一件地整理,王大海只要了两堆书和朱兆有的日记本,小陶一本不少地理顺捆好,存放在王大海的包裹柜里,被褥和衬衣,王大海给了小陶。剩下的塑料碗盆调羹,小陶不要,留给了新来的犯人。新犯激动得连声道谢。
清理工作结束后,王大海心情平静一点,背靠在自己的床铺上,看着小铁窗,月光下,根根钢栅栏,泛出沉思的蓝光。王大海在想,它们曾经饱受炎凉,是从一次次淬火中锻造出的脊梁。月光不会怜照往事的尘埃,又像用光的纤纤细指在钢栅栏的琴键上演奏一支如梦如幻的时光交响曲。
王大海站起来,走进月光中,用双手掬一束月光,来照亮自己的眼睛,铁窗外看到的不仅是泥土,还有泥土之上的月亮和星星依然闪亮。
虽然,朱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