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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景歌(1 / 2)

第一节

我在人界的二十七年里,有十三年的时间是在福利院度过的,虽然在一群小孩儿里我生的算是漂亮的,但我见人不会笑,院里的阿婆们经常教我,在有叔叔阿姨过来看我们时,我要多笑一笑,这样我才能被领养,被领养就有爸爸妈妈了,在我不懂事的年纪这两个词语对我而言是陌生的,我不憧憬,在我理解什么是爸爸妈妈的时候我同时也懂了什么是抛弃,我还是不憧憬,我觉得在福利院和同龄人待在一起挺好的,我们中有的小朋友天生就是缺陷的,跟他们比,我是幸运的,所以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可怜,阿婆们虽然有时严厉但我能感受到她们的善良与慈悲,那时候我挺乐意永远在福利院待着。

“永远”这个词常常无法实现,十三岁那年,福利院因为手续不全被关停,我跟着做饭最好吃的一位阿婆回家了,阿婆家里还有两个孙女,姐姐祁元比我大一岁,妹妹祁芙比我小四岁,我们相处的还算和谐,可阿婆家也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我的出现让叔叔婶婶有些不满,尽管偶尔会对我打骂,但还是让我在这个家待到了十岁。

我十岁离开阿婆家去上大学,在报志愿时我特别选了一个很远的城市,阿婆和祁元祁芙送我上车时,我看到阿婆眼里闪烁的泪光,旁边的小祁芙哇哇大哭要跟我一起走被祁元拉着,我有点不舍,但我心里知道这是我再也不会回去的故里,在列车开始行驶到看不到她们的距离时,我终于还是没忍住流了眼泪。

二十二岁,我从一所全国有名的大学毕业,找工作很容易,收入和其他刚毕业的同龄人相比算是高的,我一个人的生活过得相当不错,在出事前我刚搬进按揭买下的一间公寓,造化弄人,在我刚刚有“家”的时候我死了。

我真的没敢再回过故里,尽管对现在的我而言,回去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我自私,我怕再次见到阿婆会自责没来得及报答他,也怕再次见到祁元过的幸福会失落,她应该算是唯一让我心动的人,但我也从未说出口,四年的相处也并不长久,她或许早都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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