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给了她一笔钱吧,以奖金名义发的,她当时也就没继续追究,反正都快辞职了,又是孤身一人在大城市。”周阳说了半天有点口渴,便喝了口茶,继续道,“你也在这种公司干过,都是外地来打工的,也没这个资本惹这种大公司。她当初寻思着,既然公司给了钱,也就算了。”
压榨、欺凌员工的事情最容易发生在两种群体身上。
第一是孤身一人在外地打拼的打工人。他们不像本地人,几个月没工作也能在父母亲戚朋友家住,甚至还在本地认识一些人帮忙争取权益;而需要忧心交房租的外地打工人势单力薄,承受不起裸辞的代价。
第二种是有家有口要还房贷的人,原因也类似,找工作越来越难的情况下,能忍则忍,谁都不愿意为了跟老板出一口气,就冒着让一家老小挨饿,甚至让银行收回房子的风险。
“现在小郑她们找了她,她又愿意把录音拿出来了?虽然和潜规则没什么关系?”苏朗问。
“是的。其实她换工作之后不久,就发现自己多了不少消化道方面的问题,怎么喝粥吃清淡的都养不好,多半是做销售的时候经常赴酒宴喝出来的。她也后悔自己本该对鼎盛要求更多赔偿的,但是离开了鼎盛好几个月,也没那个精力重新追究了。这次小郑她们找来了,干脆顺水推舟,加入起诉前东家的队伍。只不过她准备起诉的是故意伤害,录音里那些在她已经不胜酒力时继续劝酒的,包括冯大壮在内,一个不落下。”
回忆起这件事和当初流传在公司里的那些不怀好意的闲言碎语,苏朗一阵阵地后怕。
他记得,当时公司里有个大姐自称“八卦天王”,平日里也特别爱打听员工们的私隐,然后逮着机会就散播出去。关于“冯主管快要离婚了”和“销售部有个小姑娘喝完酒宴就进了急诊室”的故事,好像都是从她那儿散播出来的。
她当年也打听过苏朗的生活细节,但大概是这个小伙子生活太平淡了,大学毕业了连个姑娘的手都没牵过,除了挖到“这小伙子父亲早亡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