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反正都是男儿家,也算不上谁吃谁的豆腐,眼下遮掩了身份才是正经。
相公?男人唇角微微挽起了一抹弧度,“倒无大碍,只是眼睛却看不见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只是孙晋江闻言却是浑身一颤,这落在老大夫和主人家眼中自然是妻子担忧丈夫的情形。
主人家是个憨厚的男人,皮肤黑中透着红,一看就知道是庄户人家,“大夫,这相公是怎么了?要是瞎了,可就不好了。”
瞎了?孙晋江闻言浑身一颤,倒是男人反握住孙晋江的手,似乎在安慰一般。
老大夫闻言上前观察了一番,伸手在男人头上按了按,听到男人倒吸了一口气,这才慢吞吞道,“无妨,是脑中积血压迫了神经,导致眼睛暂时失明的。”只一句解释,往后却什么也不说了。
孙晋江哑着嗓子,隐约带着几分哭腔,“这可怎么办好?”清晨码头上的人并不多,救了自己的这人一身书生气息,分明便是和杜谨之一同送别的那京城士子们。
春闱在即,自己别是耽误了这人的科举大业……想到这里,孙晋江这三分假哭也变成了七分真哭,倒是让男人顿时间有些慌乱了。
“娘子,别哭了,无碍的,无碍的。”
他伸手轻轻拍了下去,只觉得落手处甚是平坦,心底里也不由慢慢缓过劲儿来,“劳烦大夫了,我娘子她没见过世面,见笑了。”
老大夫闻言却是捋着白花胡子,颇是道骨仙风一般,“小娘子拳拳之情,公子好福气。这头脑中的淤血,老朽开几服舒筋活血的药,小娘子再帮忙按捏头部,许是能早日散开淤血,公子重见光明。”
孙晋江只顾着抹眼泪,没反应过来这话,倒是主人家闻言很是惊喜,“太好了,我这就随大夫你去拿药,小娘子好生照顾公子。”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他“夫妻”二人,孙晋江看着男人那清俊的面孔,不知为何有些心疼,这般温和的声音,这般出类拔萃的男儿,却因为自己遭了这般活罪,偏生还没有半点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