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福正色说道:“这是哪里来的浑话?虽说庞公平日里不苟言笑,有时也会生些脾气,但对下人却是赏罚分明,从来没有无端打骂之事。”
周钧见余福神色诚恳,不似作伪。
余福又说道:“这些年来,庞公脾气大些,也是情有可原。”
“那贞顺皇后,原本可是庞公看着长大的小娘。”
“当年她仙逝的时候,庞公痛彻心扉,几欲了生。”
“后来,庞公独自一人为她守陵三年,腿脚俱被冻伤,如今日常只能以轮舆代步。”
“若论常人,逢此大难,谁又不会有些脾性呢?”
周钧问道:“庞公守陵时腿脚留疾,现在只能坐着轮舆出行?”
余福:“是呢,那轮舆哪有腿脚方便?”
“坐在上面,要去哪里,都要呼喝下人来推,倘若推慢了,或者推岔了,庞公就要大发雷霆……”
周钧将此事记在心中,又朝余福问道:“我欲与庞公商谈买婢一事,不知……?”
余福看了周钧一眼:“小郎君怕是新牙入道,且听我一言,庞公不会见你的。”
周钧听了一阵头大,心中暗道,不和买家见面聊聊,怎么知道对方的要求?
但是周钧也能理解对方的想法,自己是个新牙郎,没什么名气,又没有带着奴标前来,只想凭着几句话,就见到庞公,的确是异想天开。
周钧抬头看了眼日头,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等到太阳一落山,长安城的鼓楼就会开始敲响暮鼓,六百下暮鼓敲完,整个长安就会开始进入宵禁。
倘若那个时候,还在大街上逗留,那么就是『犯夜』,被抓到是要被判笞刑的。
想到这里,周钧站起身向余福行了一礼,只是说今日时辰迟了,明天再来拜访。
从胜业坊中出来,周钧领回了乘马。
紧赶慢赶,周钧总算是在宵禁之前,赶回了居住的坊内。
借着坊街上的灯烛,周钧一边骑着马,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