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间脏脏破破的屋子,挂满蛛网的柴禾堆,缺胳膊少腿的坏家具,看不出用途的破烂流丢,占了屋里绝大部分空间。
屋顶更是风雅别致:晴天可赏月,雨天可洗澡。
这种房子,一般俗称柴房。
柴房当然不是给人住的,可是这间柴房,却偏偏住了个人——
一处相对完整的屋顶下,特意铺平的一堆木柴,垫着床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被子,上面躺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正裹着床毯子昏睡。
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年纪,干瘦的小脸上鼻青眼肿,鼻孔唇角,都留着干涸的血块。
吱儿吱啦——破门板被人挤开,一道瘦小的身形闪进房中,右手擎盏油灯,左手端着个大碗,腾腾冒着热气。
“强子,醒醒,快看老子给你带什么来了。”
进来那人大咧咧道,一口还没变声的童音。他觅个平整处放了油灯,就少年身边坐下,伸手推了推少年的肩膀。
张至强被惊醒,努力撑开高肿的眼皮,一片柔和黯黄的光,照亮了一个男孩有些得意的笑脸。
也是十二三的岁数,生了个微微朝天的蒜头鼻,招风耳,薄嘴唇,双眼细小,眼神却极为灵活。
“小宝,你来了……”张至强有气无力地道。
“你感觉怎样?我觉得你好点儿了。”那叫小宝的一边念叨,一边伸手抄着张至强的后脖子往起扶他:“饿了吧,快尝尝我给你带的好东西。”
张至强就着对方相扶之力坐起身,就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让他倒抽了几口冷气,只觉从头到脚,浑身上下,无处不疼。
小宝随手拉捆短柴给垫背后倚住,怀里摸出把勺子,顺着碗边儿一舀,噗噗吹了两下,凑到张至强嘴边。
“你、你把唾沫都吹进去了。”张至强无奈地抱怨。
小宝不以为然一笑:“嘿,还变娇气了?从老子嘴里抠糖吃的时候,你怎么不嫌老子唾沫?”报复似地将勺子一下塞他嘴里。
热乎乎的稀粥,慰贴温柔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