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陈绩没想到黎秋月会这样做,立即紧张地拉过林晚,帮她细细擦拭干,理了理湿漉漉贴在脸上的头发,确认没被烫伤才放了心:“妈!您有完没完?”
“您真的以为,这么多年,我是心甘情愿,乖乖听您的话吗?”陈绩像是憋了很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我本来想学医读A大,您不让,说难出头,读的时间还长,所以非逼着我把志愿改成H大,让我从商,好,我听您的。”
“后来,您渐渐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总是在我耳边念叨,您换着法子鞭策我,要变得比我爸还厉害,让您那背叛你的前夫后悔,想要我报复他们,让我创业,我知道这没错,所以我都听了。”
“我,我只是,想让你变得更优秀,我有错吗?”黎秋月无力地小声问道。
“是,您没错,可这中间,但凡我哪一次跟你有冲突,哪一次做得不够好,您都用死来威胁我,要么割腕,要么跳楼,这几年看了多少医生,才稍微好一点点,今天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绝食,都已经是您大发慈悲了。”
“一直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跟您说一句,因为我怕您受不了,又做什么傻事,虽然您情绪总是失控,可我也就您这一个亲人而已了。”
黎秋月抱着膝盖,在沙发的角落缩成一团,像只受伤的兔子,她轻轻抽泣着,听着自己的儿子一句句数落。
“我找遍了所有的医生,可是您都好像自己根本就不愿意走出来一样,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折磨着您自己,也折磨着我。”
“这么多年,我从没感受到您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我就像您报复的一个工具一样带着你的期望,一步步谨小慎微,生怕让您失望,可我真的累了,妈,您想没想过,我知道您很痛苦,可我也会累,您常常让我喘不过气。”
陈绩终于将这些憋在心里的话,统统倒了出来,早已声泪俱下。
以前他总害怕黎秋月受不了刺激,什么都不肯说,只乖乖地做她听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