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捂着额角,手掌下有鲜红的血液在蔓延。
我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来,两人跌跌撞撞地朝着屋子跑去,虽然我杀掉了其中一头,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感染者在附近虎视眈眈。
娜塔莉为我们开了门,然后又再紧紧地锁上。我扶着迈克尔在餐厅的椅子上坐下,然后靠着洗涮台,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几次深呼吸后,我总算把自己像是兔子般疯狂跳动的心脏给缓了下来,然后发现手里竟然紧紧地抓着那张老照片。
我收起枪,拉开支架把相片放在了装调味料的吊架上,然后抱了抱仍然惊魂未定的亚当,才上前去和妻子一同察看迈克尔的伤势。
就像我看到的那样,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出血口,只有擦伤和淤青,但他的额角情况不妙,流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他的手掌。
“麦克,咱们安全了,你镇定点,慢慢松开手掌,让我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没搞懂我在说什么,眼睛有点儿找不到焦点,我大声地重复了一遍,两秒后,他僵硬地点点头,缓缓地放松了对额角的按压。
有个黑色的东西突然顺着他的血流一下子掉了下来,我没来得及接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娜塔莉尖声大叫,立刻躲到了我身后,冲我大声喊着些什么,但我却半句也没听到,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迈克尔的额角上。
那里有一个正在缓缓涌出血液的圆孔,一开始,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刺穿了他的脑袋,然后才突然想起,那个伤口所在的地方,原本正覆盖着那扎眼的社会化改造控制器!
迈克尔发出一声仿佛来自灵魂内部的哀嚎,两手捧住了额角不断地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脑袋中崩裂而出。但我知道,那其实是记忆在重新注满他的脑额叶时带来的疼痛。失去了控制器,我久违多年的弟弟,杀了整整一栋楼的人的弟弟,又要重新回来了!
我打开枪套,举起这把银光闪闪的武器,对准了迈克尔的脑袋。
妻子和儿子的呼喊在我耳中像是海潮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