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的,都已经成了棺材瓤子了,过一天算一天,如今连退休金也拿不上,早点死了也就不给儿孙们添麻烦了,我们还能图个啥呀?儿子姑娘的,如今也都四十大几的人了,年龄大了,负担也重,身体也不行了,年轻人还找不下工作,谁还会用他们呀?
做点生意吧,又没有本钱,就是借钱也没处借去,像我们现在这样子,谁敢把钱借给我们?其实我们这些人又做得了什么生意,不瞒你说,我快七十的人了,连一回“面的”也没打过。
孙子孙女的,年轻人总还好办点。好工作找不下,赖活儿总还有的做。孙子每天打打工、拉拉煤什么的,挣几个算几个,还可以给家里接济点。
到这步天地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那两个孙女,都在歌厅里给人家陪唱陪跳啊!孩子一回到家来,就哭得两眼红肿。孩子说了,我曰后还嫁人不嫁人啦,那些成天泡歌厅舞厅的,有几个是好人。孩子真的是没法活人、真的没法活人呀!我们这些当爹当爷爷的,心里整天就像刀割一样哇……”
一时间,老人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会议室里一片啜泣声。
良久,老人像是发疯似的哭着喊道:“田书记,甜瓜院长!我们什么要求也没有,真的什么要求也没有!他们吃喝玩乐、花天酒地,就是再[***]我们也认了,就让他们[***]去吧,没人能管了他们,我们也就不管了。
可不管咋[***],只要能让船厂开了工就行,只要能让我们上班就行!我们这些工人没别的本事,不会偷不会抢,不会坑蒙拐骗,就会干活,就会卖力气呀!别让船厂再停产了,千万不能让船厂再停产了,再停产厂子真的就要垮了呀!要是到了那一天,让我们这些工人都去靠谁哇……”
老人再次嚎啕大哭了起来,会议室里好多人也止不住地跟着哭出了声。尤其是围在会议室外面的人群里,那一片恸哭声在会议室里竟也清晰可闻!
田文建心如刀绞,也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在工厂干了一辈子的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