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
当初她刚凝形成人就盆摧兰毁,根本没机会去了解成精后的事。
不过,她听过许多民间传说和戏文,知道凡人大多少见多怪,看见鬼怪仙灵都会嚷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会请法师来做法镇压。
凡人,可是很危险的。
这时攥着她的手指动了动,小眼镜儿居然不轻不重掐了把她的叶子:“怎么不说话了?”
沈素:“……”
转念一想,民间传说和戏文里也讲过,世间万事都有缘法。好比她一棵小小兰草,得逢机缘可以成精。凡人如有机缘,也能和蛇精兔精田螺精什么的共谱一段佳话。
能听见她说话,莫非这个小眼镜儿正是她的有缘人?
沈素犹豫片刻,决定以诚相待:“你真的能听见我说话呀?害怕不害怕?”
“为、为什么要害怕?你又没有害过我。”小眼镜儿冷得牙关打颤,口气倒淡定得不像个孩子,“你既然能施法吓唬他们,现在能不能再施个法救我上去?”
“我是很想救你的呀。”沈素有点沮丧,“可是……我的根被踩烂了,又泡了水。我最怕的就是水涝。”
别说使用灵力,再多泡一会儿恐怕她的灵识又要消散了。
小眼镜儿“哦”了一声,嘀咕道:“给的这金手指也太不给力了啊,算了。”
“金手指?”
沈素想了想,大概他是把野兰草的枯边错认为成叶艺。
所谓叶艺,就是兰叶长出白色或黄色的斑斓。
五十年前,沈素刚成精那会儿,东洋人就爱推崇什么“金覆轮”“白中缟”。先生说,那是东洋人眼界狭隘,舍本逐末,不知欣赏兰草如欣赏美人,看的是通身气韵,而非有没有生美人痣或是唇瓣比别人红几分。
她有一点不开心地解释道:“我是素心春兰,不带金边叶艺。其实兰草在韵不在色……哎!”
话未说完,小眼镜儿突然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