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廷半垂着脸,只露出硬挺的眉骨和清清的眼眸,拱手道,“秦王在路上碰见臣,言说故太子去得匆忙,丧仪想要办得好,有些繁琐,故而说想同臣一块担下这差事。”
秦王原本想要看戏的姿态,这会听到裴瑾廷的话,差点被口水呛住。
他仔细打量着裴瑾廷,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这人刚刚什么话都没有,原来是等在这里阴他。
不管接下来有什么手脚,谁动的手脚,只要差事做不好,他也要跟着担责。
秦王心头悻悻,却不敢说裴瑾廷说谎,就算有证人能够证明裴瑾廷撒谎,可故太子的丧仪是大事。
他们还是兄弟,若秦王推脱,来日在登上储君的位置时,就会被人说没有手足之情。
这会,秦王只盼着皇帝能够驳了裴瑾廷的话,让他不要参合到里头去。
虽说接下来手脚他可以少做一点,却不是没法子对付裴瑾廷。
上首皇帝揉了揉额头,淡淡点头应允,“靖英有心了。景珩第一次接触到礼部的差事,可能有些不熟,你帮帮他也可以。”
靖英,秦王的小字。哪怕是皇帝所赐,却并不被秦王所喜。
从前,且不说英字和太子的郢字有些相似,就是和裴瑾廷的小子景珩,也是有些像的。
明明裴瑾廷不过是个皇后娘家子侄,却不知哪里受了皇帝的青眼,受宠至今。
不仅没有驳斥裴瑾廷拉他下水的提议,竟间接地帮裴瑾廷做了开脱。
担的差事不熟,有些纰漏也再所难免。
就算今日他没有被裴瑾廷拉下水,来日下绊子给他,差事砸了,想必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这和秦王当初设想的有些不一样。
秦王十分不情愿,心头不甘,但触及皇帝脸。
色,他也不敢冒进,只好心头咬牙切齿,面上和煦微笑。
“是。”
皇帝看起来很是疲累,说了几件朝事的处置后,就摆摆手,让众人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