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半张脸都染上血色的克拉拉的嘴角突然动了动，她手里握着的那把枪抬起了枪口，晃动着指向面前的这个黑影，并扣下了扳机。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中，但毫无疑问的，即便她清空了电磁手枪中的备弹，面前的这个黑影仍然站着。
“到此为止了吗？人生……也不过如此啊……”
克拉拉想着，完全的闭上了眼睛，朝着一旁歪了下去。
恍恍惚惚之间，克拉拉感觉自己似乎在天空中飘着，正从头游历着自己的人生。
她看到一个年幼的姑娘满身脏污在与野狗争食；
看到她被人救助，警惕地试着融入那个家庭；
看到战火烧到那里，把她刚得到的正常人生烧了个干净；
看到被送到福利院的她，为了改掉偷东西吃的毛病被福利院的阿嬷们用鞭子抽打；
看到了战火再次降临，那些异星的士兵们杀掉了福利院的所有大人；
她看到了福利院的姑娘们为了果腹，冲向刚刚停火的战线之中翻着战死的士兵，捡着散落的弹药。
……
克拉拉觉得自己大抵是要死了，她没觉得遗憾，只是在叹息死亡为什么这么晚才降临，她不明白，自己在人世间的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想起了养母曾经给她讲的故事，故事中说，人生的意义在于收集那些美好的回忆。
想到这里，她在自己那短暂的人生中拼命地寻找，她希望自己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能在那里，在养父母的怀里。
但她失败了，那段记忆拒绝出现，她越是努力去回忆，那段记忆就离她越远。
她停了下来，她无助，她绝望，她想要放声痛哭，但意识混沌的她什么都做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记忆中的信息像是悄悄张开的蚌壳，里面闪过一丝晶莹的光。
那是一种味道，养母曾经给她做过的苹果派的味道。
她努力地朝着那个方向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抓住那丝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