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辛楣醒来的时候是巳时,脖颈一阵疼痛,抬手的时候不慎碰到了牙雕芙蓉花卉的门围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银朱揉着惺忪的眼,连掌灯掀起青幔帐子,“姑娘醒了,可口渴?奴婢去给姑娘端碗水来。”
她要走,却被颜辛楣抓住腕子,只听她低声道:“可是陆禹送我回来的?”
银朱顿顿,眼里有迟疑去还是老实的说了:“是訾王爷送您回来的,连着夜没耽搁。”
颜辛楣看了看她,银朱眼里澄澈,她是聪明人,细细一想也知道今夜发生了什么事,遇事沉着不多嘴,她对银朱这个丫头越发放心起来。
听见动静,有细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来人分开帘幕,露出一张又惊又喜的脸来。
“姑娘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半夏泫然欲泣又不敢哭出声来,“天色还早,姑娘不如在小憩会,奴婢们适时会叫醒姑娘。”这丫头一番话说得委婉不似平日的活泼。
颜辛楣便知出了事,忙问才知原来今日一早陆禹就来府上退了亲,她微怔。
想起今夜的事来,原来都不是梦。
颜辛楣咬着下唇,捏着锦衾的关节发白,隔了许久才道:“为何是訾王爷送我回府?不怕惹人非议么?”
她竟伤他如此之深,就连送她回府都不愿意么?
“听下人们说陆大人临时有事,遇见王爷遂将姑娘托付给王爷了。侯府听后也没做他想,只是……”
半夏咬着嘴唇,神色为难,“虽然陆大人说了退亲事关己身,但是侯爷震怒,说等姑娘醒来明日自个去祠堂跪着。”
颜辛楣面色未改,转过头将视线投到远方去,槛窗外湛蓝的天幕已显出鱼肚白了来,露出一星半点的朝霞,长夜快要过去了。
她瞧了许久才道:“替我梳妆吧。”她连着两次跪祠堂,怕是颜诸心中已然不喜。
铜镜映着朝霞,映照出镜中人的模样,小巧的瓜子脸上尽是疲惫之色,她伸手理理云鬓,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