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满了泪水,因为,他,终于不再孤独了。
虽说在与喵小黑熟悉的期间,还发生了许多好玩有趣的故事,但苏轶现在却不能细说,因为两年后,祖父见背了。
……
黑山镇的人们虽然尖酸刻薄,但终究还是有不少人承过祖父的恩惠。除了某些无情无义的“白眼狼”外,在为祖父办理丧事的时候,镇上有不少男子过来帮忙,出工出力。
西柳坟山上热火朝天,几十年来,这里久违的再一次涌入了大量的镇民,男人们伐柳推土,重新开辟了一块下葬之地。
按照惯例,葬礼本该在其他的大山进行,但祖父生前执意如此,众人也不好拂了老人最后的遗愿。
七天后,惨白的纸花漫天飞舞,亲人们分列两旁,以系在木担上的白布扶引棺柩还山。
祖父的葬礼简单而体面,烧纸钱的搪瓷盆火苗正旺,笳乐、唢呐、钹以及许多不知名的乐器,叮铃哐当地演奏着丧曲。
乐曲急促、大开大合,含藏着悲伤凄迷之意,仿佛远古玄音,充满了冥府般的灰暗味道。
“时辰到,落棺——!”
漆黑的棺柩掩入黄土,祖母悲泣的哭声也愈发凄凉。纸灰纷飞,青雾缭绕,泪眼模糊间,苏轶仿佛看到了祖父正带着和蔼的微笑,向自己挥手告别,从此天各一方,阴阳两别,泪水缓缓流下。
这是苏轶人生中第二次哭泣,之前哪怕从小父母离开,被流言蜚语中伤,他也从未掉过一滴眼泪。但这毕竟是一直护着他、宠爱他、照顾他长大的祖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惜世事难料,一年后,祖母也老了,黄色的“买路钱”再次烧进西柳坟山的深处……
树荫下,两座并排的墓碑在柳林中再也不显得孤独。这一次,苏轶并没哭,只是独自一人守在墓旁,枯坐了三天三夜,直至昏死。
醒来后,没有言语,亦无心在意那高烧滚烫的身体,苏轶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那里有阳光明媚、春意盎然,可苏轶心里却充斥着深沉的、浓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