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最残忍,从死了的土地滋生丁香,混杂着回忆和欲望,让春雨挑动着呆钝的根
很久以前的付霖霖还幻想过,孙虹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她和付大海面前,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自己
说她不应该妄想把理想的文艺插入到现实的生活中去,不应该去追求所谓的新鲜感,更不应该为了所谓的自由抛弃他们
可当她看见孙虹满脸幸福的从豪车上下来,她的新老公和孩子趴在车窗上目送着她,挥着手和她打招呼的时候
付霖霖突然就泪崩了
她觉得一生倥偬半世伶俜的付大海太可怜了
没人会把新酒装进旧皮袋里,若是这样,皮袋就裂开,酒漏出来,连皮袋也坏了
孙虹是那瓢带着辛辣味的新酒,而付大海就是那只搁在角落里的旧皮袋
窗外的桂花枝桠疯长,努力的突破那层看不见的巨网
它们想要用新芽开出花苞,等那些路人经过时,再使劲散发出甜腻的香气,悄无声息的蒙住他们的鼻息
孙虹站在六楼的窗前往外看,付霖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
皮肤白皙,没有颈纹,哪怕穿着布料质地很硬的风衣,也能看出她纤细的腰肢
岁月好像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她不得不承认,离开付大海后的孙虹变的更好了
“我跟我老公商量过了,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我们也不介意家里再多一双碗筷”
如果是在付大海死前,她听到这话也许还会赞同
但现在她明白了,不称职这个词,只限于在她和付大海之间,因为他们是在孙虹最无助最黑暗下才有的产物
或者说,孙虹才是他们之中那个真正的受害者
愚人节的第二天,她在海大辽阔的图书馆里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本来还怀疑是恶搞电话的她,在听到李爷爷的声音后,开始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赶
付大海大出血,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告诉他们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