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诺再度醒来的时候,他身处海军本部的医院中,周围不断穿行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医生,而他则是躺在角落里的病床上。
随着他的呼吸身体中的炁缓缓的流动起来,一丝丝鲜血随着炁的流转从陈诺的鼻腔中流淌出来。血的颜色发黑而又深沉,那是颅腔中的淤血。
感受着身体中炁息流转时多运转的一个位置,陈诺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开辟了神庭这个穴窍。当然这次开辟也不是没有代价,至少陈诺是近乎被当做瘫痪一样被塞进了医院。
当炁息开始流转起来以后,大脑中的淤血被一点点排出来,然后他那近乎没有知觉的身躯才一点点的恢复了感知。
当陈诺缓缓的拨动手指的时候,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告诉他此刻他的躯体大概是缠满了绷带了,因为除了手指他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但是比起身体上的痛楚,陈诺眼睛看到的才是最痛的。
不远处那白布盖着的地方,一只胖乎乎的手垂落在边上,陈诺睁着的眼睛可以清楚的看到手掌上疤痕。眼泪从眼眶中一点点的滴落,最后化作无声的哭泣。
他知道躺在哪里的是谁,白布胸口那黑红色的晕染是伤口中渗出的血液。仅仅只是一个闭眼的时间,陈诺永远失去了一个兄弟,而且可能还不止一个。
躺在床上的陈诺时不时会有护士来看一下,很快盖着白布的尸体就从陈诺的眼前被海兵抬走了。同时抬走的还有几十具盖着白布的病床,陈诺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几个是自己的伙伴,三艘军舰上他们的人加起来有二三十人接近百分之十的人数了。
当最后一缕淤血从鼻腔中流淌出来以后,陈诺那麻木的躯壳总算是可以自由活动了。他换上了肃穆的黑色衣服,然后掺着同样包裹着绷带的程凯朝着海军本部的墓地一点点的走去。
今天是他们兄弟下葬的日子,哪怕是爬他们也得爬过去看自家兄弟最后一眼。看着缓缓被放下去的棺木,陈诺的眼睛没有多少神采,他没有转身却知道身后的人已经少了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