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蝗虫,将它取出来。”李父毕竟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吩咐下人去抓那只正在灯笼内上下乱窜,仿佛困兽一般的虫子。
“蝗,蝗灾。”李信脸色大变,手一滑灯笼掉落地上,那灯笼有回光返照的一瞬间,放肆燃尽了它的余生,仿佛是用这骤然的耀目光芒,揭开被夜空掩盖的真相,只有极短的数息,人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得分明那是蝗虫,很多蝗虫从天而降。
“生灵涂炭啊。”李父闭目叹息了一声,人们闻声望去,只感那身形岣嵝,尽显悲苦凄凉。
“父亲,你,去休息吧,别为这些事犯愁,莫再急出病来。”李信忙前去搀扶老父,满脸忧色的劝慰道,他深知自家的这位老人忧国忧民,前些日子东虏入寇就大病一场,最近看了官府的抵报,得知官兵收复蓟州,这才刚刚康复,奈何元气亏损,这病情随时有复起之虞。
“是啊,爹爹,咱们家存粮还有,哪怕这虫子祸害了地里庄稼,也不愁吃食。”李信的娘子陈氏忙来夫唱妇随。
“胡话,你们焉知厉害,我,我怕这天灾助长了贼势。哎呀,这可不妙了,我,我该去书信给当朝诸公,请他们留意香河那女贼乘势而起,务必速速调遣大军扑灭,不能耽误啊。”李父急的团团乱转,但余人却一脸茫然。
“父亲,香河可是在京畿河北呢,离我们这远隔数百里,要说助长贼势,也该是本地的那个无娘养贼。”李信惑而询问道。
“旗号,旗号不同啊,贼寇中有旗号的少之又少,就算那些有旗号的也都荒唐无稽,不足为惧,但这个香河女贼的旗号,她那旗号,我,实是闻之心寒,特别是这个蝗灾来的不是时候,前后呼应,真叫人不敢不往那想,这一来人心浮动,引天倾之祸耶,徒呼奈何啊。”李父言罢眼中莹润,回顾一生,他懵懂于政通人和的隆庆朝,万历年中进士,那时何等意气轻狂,臣宦生涯亲历过三大征,直到了天启年起了贼乱,这一步步,眼睁睁看着从前那个兴盛的大明沦为破败,本也还有中兴的指望,可这一刻末世之象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