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在冷笑:你个阉人懂个屁,过几日,溃兵四处抢掠,京畿的权贵们个个手眼通天,他们糟了殃,左右不过几日就能闹上朝廷,是时便有万分情面也拦不住朝廷下派钦差,蓟州城下的这场大溃败如何捂得住,与其讳败饰非,临头扣下一个欺君大罪。倒不如老老实实做个守本分的忠臣,多少讨些皇帝的喜爱,生死皆帝恩,这帝心一念喜爱或可作生机一缕。
高起潜闻言哑然,心堵不已,他冷眼斜视左良玉,后者心里发麻却脸上依旧含卑浅笑。
“左代节制莫非是有破,说服王朴的手段吗,只要蓟州城能保住,京畿不受滋扰,圣上平平安安,那本督何必妄自作贱,给王朴送银子去。”高起潜作慵懒状言道。
“没有,王朴这人无父无君,我和他相交也不深,若不给他银子,实难担保他不会攻过来。”左良玉哭脸道,此次王朴对他冷淡了许多,这是个为了宠妾不认亲妈的主,本性薄凉至此,彼辈乃枭雄恶胚。
“那倒也罢了,本督今儿就进京去,如何与圣上分说今日之败呢。”高起潜故作为难的苦恼道。
“高,高公公,你要走了?”钟知府闻言,顿时面如死灰,哭丧着脸问道。
“哎,此时不走,留下来等死吗。”高起潜缓缓从椅子上起身,目光较有兴致的挨个停留堂中钟左二人。
“左节制,你倒是给个准话,你能守住城吗。”钟知府关心则乱,只作哀求状。
“我有个法子,或可守住,也说不准。”左良玉强作欢颜,扬起头道
“哦。”“啊。”堂中高钟二人讶然而呼,前者半分不信,后者将信将疑。
“王朴并不知道我们城内没有兵,可用虚张声势之计,王朴兵少,又是孤军在外,按常理来说,以他的处境攻坚城实为不智,只要让他以为城内兵马过万,他就不免左右为难,到时候,我们再讨价还价,凑出三千两银子将他打发了,未必不可。”左良玉脸上得色,这段日子他们三人饷银过手,各捞足厚,区区三千两银子倒不难私下凑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