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感到痛苦,她上前两步,双手抓住新民的胳臂,说:“新民,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
新民低下头来,眼光终于落在张兰的脸上,轻轻问:“我说什么呢?”
他半背着路灯,看不见他眼中的表情,但在脸上,那深沉的痛苦却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那是怎样的痛苦啊!那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看了使人颤抖的痛苦。
张兰现在就是这样,她颤抖着。新民这种痛苦比严明带给她的震动更大,因为这是一个善于控制自己的、有强烈自尊心的男子汉的痛苦,它不容人们施舍给它简单的怜悯,它需要的是真正的同情和安慰。
张兰抓着他的双手颤抖着,又叫了一声:“新民!”
新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猛地伸手把张兰紧紧地搂在怀里。张兰不做声,任他搂着。新民把头埋在张兰的头发里,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她的头发和脖颈上。
张兰从他紧紧搂抱自己的力量上可以感觉到他在用怎样的毅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让痛苦宣泄得太多。他的全身微微颤抖着,心跳得那么狂烈。张兰默默地靠在她怀里,想自己一定要像妹妹对待哥哥那样让他从痛苦中振作起来。
她正要说话,新民却开口了,他仍紧紧地搂着她:“张兰,你知道今晚我听到你的回答有多么痛苦吗?以前我们还没见面的时候,我父亲就经常提起你,夸你是个好姑娘。你住院的时候,你的坚强而多情的性格就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中了。
我同意我父亲的话: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我奇怪造物者的高明,他让倔强和柔情这两种对立的性格在你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统一,我深深地爱上了你。可我当时犹豫,我怕你会把我的爱当作设施给你的怜悯,从而会鄙视我,恨我。
后来我想,我配不上你,你那么高洁,我能使你幸福吗?但我始终没有想到你所爱的人会是何清明。看来,我也和别人一样,不免用世俗的眼光看问题。
其实,我应该想到的,他是一个多么好的青年:他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