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母亲的葬礼,亲友们陆续离去。王老师在自成夫妇陪伴下也回家了。我怀抱着母亲的遗像,在丈夫一郎拥护下也慢慢向自家走去。
回到家里,一郎接过母亲的遗像,供奉在堂屋对门靠后墙的八仙桌上,又在遗像前摆上四色祭品,点燃一炉香火,然后对着遗像深深三鞠躬。他转过身对我说:“你要节哀。母亲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悲痛只会伤害自己的身心,与死者无益。我们还有事业,家庭,还要继续工作,继续过日子,你千万要保重身体!”他倒了杯开水递给我,说:“喝点水吧。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把嗓子都哭哑了。”我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依旧呆呆地坐着。他又拿了些糕点放在桌子上,说:“就着开水,吃点糕点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我点点头,依然呆呆地坐着。
一郎陪我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说:“公司打电话来,说有重要事情,要我回去。我只好先回去了。你过几天也回去吧。”我点点头,站起来送一郎离开,走出院门,看着他渐渐走远,消失在树林和田野深处。
一郎走了。空空的院子,空空的房子,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悲从心生,又流出眼泪李,对着母亲的遗像磕头,跪拜,祷告,然后在八仙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不吃不喝也不哭。----这几天实在哭得太多,太痛,已经哭哑嗓子,哭干了眼泪。我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呆滞,静静地看着母亲的遗像,看着这个曾经多么温馨熟悉的家,慢慢回忆母亲和家庭的许多往事。
我久久地看着母亲的遗像。镜框上挽结着黑纱。母亲穿着大红绣花锦缎的唐装,端庄、贤淑、慈祥,虽然头发斑白,却目光炯炯,神采奕奕,毫无衰老的表情。母亲看着我,好像说:别难过,想我就看看相片。咱娘儿俩是分不开的,我会永远看着你,想着你,陪伴着你。
我清楚记得,这张照片是五年前母亲离开深圳回家乡的前一天拍摄的。那天我休息。母亲对我说:“我来深圳几年了,你天天忙,也没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