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殿的门还在。
楹联上的字呈褐色,想来染了许多鲜血。
沈鲤瞧着对联,轻声念道:“佛法本无边,愿群僧足踏莲花,灵机入证。
禅门深有幸,看满座经听贝叶,顽石点头。”
不知原本佛殿供奉的又是那座佛陀菩萨。
没走几步,遇上一位此前认识的故人。
怀思和尚。
卧霞寺一场大战,沈鲤上山下山数次,未曾见过他,原以为遭了毒手,现在看怀思和尚除了神情悲伤,四肢完好,脑袋依然安插在双肩。
活着就好。
“怀思师兄!!”他喊道。
怀思一怔,注视着少年郎反应少许时候,“是你!”
“是我!”沈鲤笑道。
“听其他师兄口口相传院子里的厢房住着一位贵客养伤,竟然是你!”
强颜欢笑,少年郎问道:“兰贵妃走了吗?”
“我不太了解……”怀思靠近,低声道,“眼下卧霞寺成了大吴火热之地,不清楚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觉得兰贵妃最好多住一段时间,过了风头再走不迟。”
顿了顿,怀思刚要开口,立即闭嘴不谈。
沈鲤问道:“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指了指山顶:“开禧城的大贵人派人拜见兰贵妃。”
“兴许是来查看兰贵妃是否安然无恙。”
“唉,兰贵妃命途多舛,不知接下来要去哪里。”
两人并肩,边走边说。
怀思灰尘扑扑,手上全是泥土,不好意思道:“还望小施主不要嫌弃,卧霞寺经此一难,百废待兴,航远祖师重新担任住持,祖师安抚活下来的众僧,顺势下了命令,要在半个月内清理干净山上山下。”
他们拾阶而上。
“月满则亏,卧霞寺曾兴盛至极,一朝跌落,也是为了下一次的中兴。”沈鲤见怀思意志泛泛,安慰道。
“小施主何时离开?”
“到山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