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剑雪当然听出他话里夹枪带棒,强按住心头怒气,淡淡说道:
“那我便奇怪了,”
她指了指地上积起的一滩水渍,
“昨晚那场大雨落时已将近子时末了,舞郎君的闲情逸致旺盛,竟然在密云烈风之下,黑灯瞎火之中,空无一人的旷野之间,赏风观景到大半夜,真是做学问高手中的高手。”
“学问做到极深之处,”
舞马既敢据实而言,自然早就想到宇文剑雪会从雨落时间来寻把柄,提前想好了应对之策,硬着头皮说道:
“自然诸多瓶颈,也有一时难以想明白的地方。我昨晚夜游当然便是遇到了难题瓶颈,抓耳挠腮辗转难眠,唯有于空无一人的寂静街上徜徉,触景生情亦能触类旁通,方得茅塞顿开——
肇仁老兄也是做学问之人,想必也是懂我的。”
刘文静是立志走仕途的高才,一向不大瞧得起酸士臭儒,这会儿不慎被舞马强拉下做学问这摊臭水中来,衣服已然湿透,虽是后悔不迭,但一时半会儿也晒不干、洗不净,还不得清白了。
又想舞郎君也不容易,一盘珍珑棋局,已至必死之境,竟然愣是给他口灿莲花给说活了,而且和布阵残局的高手杀的有来有往难解难分,自己助他一臂之力又有何妨呢。
左右这个徒弟迟早交出去,舞郎君要是溺死在海里面,自己便再难寻下家,现今作壁上观,明日便是作茧自缚,他刘文静多聪明的人,怎会办这种糊涂事。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滴溜一转,当即说道:
“没错,昨日我与舞郎君分别之时本就很迟了。
舞郎君告辞之时,我见他愁眉不展的,便还纳闷来着,没想到竟是学问上遇到了瓶颈。
早知如此,我不如晚些再去面会唐公,和舞郎君并肩夜游晋阳,赏风观月悟道,畅谈世间哲理,仰观宇宙之大,不枉人间一日,岂不快哉。”
这话宇文剑雪听着要吐了,自家师傅乃是万年老官迷一个,怎么会有此等闲情逸致,却也不从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