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夫君今晚没回家,我们娘儿俩正不放心,方才还托了长喜堂弟去闸房问消息,未曾想你们便上门了,只听你们说他打伤人犯了案,到底打伤了谁,犯了什么案,我们半点也不晓得,您给说一声,好叫我们心里有数,该当如何,我们绝不敢阻挠。”
刘班头觑了她一眼,“你是裴长青媳妇?告诉你也无妨,你男人打伤了顺宁矿厂的一个锅头,对方告到县衙,大人下令捉拿他归案!”
所谓锅头,乃矿厂行业的一种称呼,指的是管理矿厂庶务的人。这顺宁矿厂在邻县,和裴长青八竿子打不到一处,他又怎么打伤了对方?说起来,还是和张清智有关系。
便是傍晚时分,裴长青回家路上,小如来匆匆找了过来,说顺宁矿厂孙家人带了一帮人堵住了张清智,眼看言语不和要大打出手,让他赶紧过去助拳。
原来,顺宁孙家和张家向来有嫌隙。去年生意被张家抢走了好几宗,今年年初,孙家矿厂的一个镶头(技术总管)被挖走,刚前些天,这个镶头又暗地里招走了不少原本在孙家矿厂做工的槌手和砂丁。
槌手砂丁便是凿矿和背负矿石出井洞的人,通常有三种来源。一是招录的正常矿丁,二是卫所里的军人,第三种乃是犯人流徒死囚,待遇依次递减。若放在前几年,倒也没什么,矿厂并不缺人,走便走了,但从去年开始,朝廷严令禁止调卫所军人到矿厂充当矿工后,矿丁人数锐减,一时招不齐人,许多矿厂面临砂丁不足的情况。孙家先被挖走镶头,现在还被叫走了一拨人,岂肯吃下这个亏,带了许多人堵住了外出的张清智,挟到醉仙楼里说道,要他将人都送回,张清智唯恐自己吃亏,急忙让小如来叫裴长青过来助拳。
裴长青原也有些踌躇,唯恐万氏和梅锦知道了要说自己,只是小如来口口声声将义气挂在嘴边,又吹捧他功夫过人,称有他过去必能镇得住场子,以裴长青的性格,那个“不”字怎说得出口?当下掉头便跟小如来赶了过去。双方果然言不投机,很快场面失控大打出手,混乱中裴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