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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蘅静静坐在后宫西南角处的亭中,看着头顶那一方明亮的夜空,却有谁知道,如今京陵的局势却断断没有这般明朗。如今皇帝卧于病榻,丝毫无大愈之势,后宫偶有的或揣测之语,或人心不安,皆因着佟皇后稳然坐镇,才平得无一丝波澜。如今后宫倒是各司其职,分工明了的紧,除佟皇后亲点的几位妃位侍疾,旁的后妃皆日日祈福,而太医们则围着皇帝转,就这样一日拖着一日,倒也算平静。
可宫内平静,宫外却更像是平静下的暗流汹涌。听筠哥儿从宫外秘密传信,这几日步军统领沈烨频繁趁夜入豫王府,常常夜谈数个时辰,才悄然而归,且有意试探换下京城各要守的兵马。而如今还需一个月,齐毓的才可从泰山而返,而病中虽糊涂的皇帝,却仍无半点将铮哥儿调回京之意。或许是因为皇帝深以为他这个皇四子会一心一意扶持他的太子,而佟家终究外戚,相比于自己的亲生儿子,皇帝更忌惮铮哥儿手中的大军吧。
如今宫中只有和嘉的驸马,虽是贺廷的嫡长子,但因着颇有才能,又是驸马的缘故,皇帝仍委以重任,掌管大内侍卫,人虽不多,却个个是拔尖儿挑出来的练家子,没几个是会怵的。而宫外也尚有芜姐姐的夫君,当年的王家大郎,如今的护军参领。
一内一外,其实与沈烨手中的势力相当,半点不输,却也半点不赢,而齐祯的右臂,蒋锡宁如今被铮哥儿牵制在西北。手下徒有兵马,却动弹不得,而齐祯也很明白,蒋锡宁这枚棋现今是下不得了,只要蒋锡宁有半点动静,铮哥儿便会有所察觉,到时候若将铮哥儿引回京城。他齐祯反倒是腹背受敌。
“姑娘。亥时了。”
听到素纨柔声的提醒,如蘅回过神来,看着瑶影手中那只极大的孔明灯。洁白的雪缎上密密麻麻写着祈福之语,微微颌首,抬头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喃喃道:“放起来吧,越高越好。”
孔明灯缓缓上升。因着夜风习习,灯内的烛火微摇。好像一波浆灯水影,映在雪缎上,影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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