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常知县放下手中的信件,长叹一口气。
在一旁伺候的福伯见状,忍不住问道:“阿郎,怎地愁眉苦脸?”
常知县苦笑一声:“韩桢通过元辰之口,来催吾表态了。”
“这……”
福伯面色一滞,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可不是小事,而是关乎全家老小的性命,他哪敢多嘴。
“这韩桢笼络人心倒是有一手,自从去了益都之后,元辰就变了。此番来信,虽未表明态度,可字里行间却隐隐有投奔之意。”
常知县再度叹了口气,语气无奈。
好在自己这个好友兼小舅子,还分得清轻重,没有擅自做主,而是修书一封询问他的意见。
福伯提醒道:“阿郎确实该早做决断,等到西军一至,韩二郎定会掀起反旗。”
韩桢只要没明目张胆的掀桌子造反,常知县就不会有事。
哪怕常知县前脚刚走,后脚韩桢就造反,朝廷最多苛责几句,连问罪估计都不会。
可若是韩桢彻底造反,届时任凭常知县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吾省的,吾省的。”
常知县摆摆手,喃喃自语。
读了这么些年书,当了这么多年官儿,他心底深处,到底是存着几分忠君爱国的情怀。
但又不得不承认,在韩桢手下任事,极为舒心,没有任何掣肘。
哪像以前,上头是婆婆,下头有姑嫂,他这个知县当得如同受气媳妇一般,委屈巴巴。
况且,他哪里舍得每月七八万贯的收入。
若是离了韩桢,往后只怕又要过回苦日子了。
书房的窗户,正对着后院。
那颗枝繁叶茂的槐树,此刻变得光秃秃的,只剩下一些枯黄的树叶,还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彷佛随时都会飘落。
常知县看着窗外出神,心中思绪万千。
如今的大宋,便如同这颗槐树。
然花有重开日,枯木可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