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撑着下颚,一手轻轻地抚上去,比上等的羊脂白玉还要温润三分,偏偏浑身氤氲起一片淡淡粉红。陆慎瞧得出奇,心道:“这就是诗里写的胭脂色了。”
林容入夜时叫他折磨一通,已是累极了,强撑着擦洗一遍,便睡下了,迷迷糊糊觉得后背痒得厉害,还以为是翠禽、凤箫唤她起床,含糊道:“别闹了,我再睡一会儿。他一回来,我就累死了。”
什么叫他一回来,就累死了,能有多累?矫揉造作,可恨!
陆慎也并不闹她,自取了妆台上的香膏子,替她轻轻揉按,不一会儿,那红痕便淡了极多,听得那妇人小猫一般舒服地哼哼。
只哼哼两声,却也没见醒来的意思,陆慎食指勾住那妇人一缕青丝,缠绕了几圈,又缓缓放开,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复脱了衣裳,躺在床上,一手卷了书来看,一手轻轻捏那妇人小巧玲珑的耳垂。直到半夜,这才有了些绵绵地困意。
林容向来睡眠不好,在避子汤的药方里又加了安神的药材,完事之后,喝了一大碗,这时便睡得沉了些。
只是睡得太沉,也并不好。
她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困在一个黑暗狭小的木箱子里,使劲地拍打箱壁,只传来空旷的回声,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从远处传来。
不知过得多久,耳边传来师兄的微微叹息,又仿佛是在同旁边什么人说话:“也不知道林林去哪儿了?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一个小童问:“林林是谁?”
师兄沉默良久,回:“可能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林容用尽全力的呐喊,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她想告诉师兄,我就在你旁边,我离你不远。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凭师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整个人重归在一片静默地黑暗之中。
外面下起绵绵秋雨来,林容忽地惊醒,却是泪流满面,她忽然觉得一片虚无,浓浓的厌世之感涌上心头,活着就这么重要吗?倘若真的回不去,一辈子活在这里,自己真的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