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杯里翻滚,滚着滚着就有的沉入杯底,有的又浮上来,沉沉浮浮似风云会际,又象人世间命运驳杂。
初俭来到石郭龚三横屋里,油灯昏暗分不清炕头灶台,四面灰土看不见石壁木梁,全无合家烟火只是一个孤苦。龚三横吃下半碗黍米粥,道:“屋里没茶没汤,休怪。”
初俭就炕边上坐了,道:“屯兵营多少小娘子待在闺中,没一个入你眼的?又有正青春的小寡妇不去勾一个来屋里烧炕?你这统领,领兵打仗的本事了得,全无居家过活的能耐。你看梁尚才,死了婆娘之后那一夜少女人,不是张花魁便是张婆娘,新近又觑得六寡妇亲切,不信你去看时,正在草市六寡妇布店里吃酒取乐着。”
龚三横边收拾碗箸边道:“梁尚才女人缘好。”
初俭道:“龚统领在意也不,屯兵营有三个长得十分标致、韵度似仙子下尘埃的寡妇?头一个唤做秋韵的小寡妇,是老儿的同宗亲戚,二十出头。又一个后山王家酒馆的王寡妇,死鬼王坦仓的婆娘,不过三十。第三个便是六寡妇,二十七八年纪,可惜的是好肉生了大头蛆被梁尚才祸害了。龚统领若有心,老汉撮合你和秋韵好事,如何?”
龚三横嘿嘿笑道:“我一个瓮中无余粮,兜里无余钱,炕头无余被的主不苦了人家?”
初俭道:“你这话老儿就当你肯了,这件事包在老儿身上。”
龚三横道:“先生不全是来说媒的?”
初俭道:“近日老儿闲转听众人议论都监府,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此前龚统领有言‘谁人保屯兵营不亡谁入主都监府’,众人不听则个,权且当小儿戏言。如今古因仄入是入不得,出也出不得,入出两难。却又不知那里空穴来风,道是投石举荐一府之主。古因仄那里有人认他,众人眼里只是龚三横、梁尚才、卫勍、铁实敦几个本事了得的军汉。这般也好,教众人投石举荐一府之主,由他是谁名也正言也顺,众人诚悦心服。”
龚三横见说,坐在昏暗油灯里怔住了,这主意妙也,象个带刺的宝裹你怀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