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着人往三道沟深处牵马去了,路远难行须半夜才归来。”
向泰平见说一时怔在那里,片时又道:“敢诓我,爷火烧都监府!”
龚三横道:“我龚三横要诓你向泰平,认驴是爷。”拽了向泰平出了窑口望王家酒馆去处。
石偻子挣脱古因仄,手捉棒杆道:“老子教这捣子离了后山不姓古!”却待要出窑口又被古因仄拦腰抱住。
古因仄道:“打死向泰平,子父二人一个被逐出都监府,一个赔命,值么?”
石偻子吼道:“值!”
古因仄道:“我大爷,儿子早知有今日,往后还有今日,一府之主的椅子不好坐!快活三梁尚才说过,听得赞扬也要忍得屈辱,不说一耳刮子便掘了我古家祖坟,也不该有含恨报怨之心,当扪心自问,吾日三省吾身,亏心么?这件事儿子也有亏心的地方!”
石偻子就一头坐去炕上只在那里喘着。他是个驼子,在后山是个人尽皆知的驼子,有人打他儿子脸,还是一个逃兵荒的,这就打他驼子的脸,他不红眼么?他抬眼看一眼儿子,垂下眉头来,眼里噙了浑浊的泪,父子二人咋那么象呢?不是长得象,父子貌相象不稀罕,稀罕的是他石偻子也曾在这窑口被人打过耳刮子,打了不止一个却是被打了一气,他竟不还手任人打麻木了手,打得他眼闪金花,头脑发溃,瘫在门槛上才止。
石偻子原本十分光鲜,样貌俊朗,身躯伟岸,勾得多少小娘子不知羞愧往他身上靠。那时后山刚刚冶铁,他们几个看山觅铁石,有时也独自一个分辨铁石粗劣。困顿在他身伤之后,姜家婆娘不该把他安在家里疗伤,亦或是有意安他在家里,不待伤痊他便与姜家婆娘眉眼相看,言语相戏,身体相欢,不止一日却是几年。得意时与那婆娘山洞幽处、花间月下、溪涧沟旁做就一处,只要快活,不顾人言忘了那婆娘还有汉子。那日汉子说是往山前却不曾去,藏在暗处待到天黑,就尾随婆娘来到石偻子窑口,婆娘入了窑口汉子却在门外黑松树后等到棒打三更天,没声没响地等着婆娘出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