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窝中,水汽聚齐又散去,板着脸问她,
“你挖完野菜啦?”
姜胭不敢出声,怕泪水涌出来,爸爸不想让她担心,竟然偷着把输液管拔了……
真当她看不见么!
老姜总一巴掌呼在她的脑袋上,
“白粥好喝么?”
爸爸的巴掌从来不疼,却更让她心如刀割。
老姜总掐着她的后脖颈,中气十足地对着外面大喊,
“快来看啊,抓到活的恋爱脑了!神经科的和脑部医学科的快点过来呀,现在就给我把她的恋爱脑剜干净!”
老姜总越是这样闹,越是打岔,姜胭就越是明白他病得多严重。
“爸爸,”姜胭实在憋不住了,一把抱住老姜总,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别闹了,好不好……”
“我都知道了……你别想糊弄我了……”
“爸爸,是你的胭胭回来了啊!”
“爸爸,你病成这样,怎么能不告诉我啊?”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姜胭的呜咽声,老姜总长叹一口气,
“你恋爱癌,我心脏病,都是不治之症,谁先把谁送走都说不准呢,我跟你说什么?”
姜胭的泪水更汹涌了。
“别哭了,”老姜总最见不得心爱的小女儿掉金豆子,
“爸爸给你买了好几架古董级别的古琴,你喜欢弹,过两天给你送过去。”
姜胭哭得稀里哗啦。
“在顾家过得好么?是不是没钱花了?爸爸从来都没有给你断过银行卡,那全是吓唬你的。”
姜胭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啧,别哭了,”老姜总拍了拍她的肩膀,
“胭胭乖,爸爸尽量争口气,多活几年行不行?”
姜胭这才勉强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眼睛已经肿得像是个大铃铛。
爸爸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隐瞒病情,连输液管都偷着拔了,医生们早已经被惊动了,十几个医生护士把老爷子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