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镇的名字真的很怪。
明明这里没有一株桃树。
十七岁的少年光着上身,裤管卷到了膝盖上,站在不曾过膝的河岸浅滩,脸上有着几点已经干燥显白的河泥;岸边蹲着一个丫头,扎着胡乱挽在一起的圆髻,下巴抵在膝盖上,用着干枯的树枝,戏耍着脚边运送食物的蚁队。
“明年开春,不管他人如何说,我已经决定要从城里集市运回来几株桃树,哪也不种,就栽在桃花镇的界牌旁边。”
少年猫着腰,两颗眼珠死死盯着清澈的滩底,嘴里还不忘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岸边的丫头听。
“仙朝哥,这话你去年这个时候就曾说过。我还跟娘说过,今年开春就能在桃花镇看见桃花了。”
少年看着一条肥鱼游过,一头扑进河里,好半晌冒出个头来,一脸失落地走到丫头的身前,清洗着手上的河泥。
有些许无奈的口气,道。
“我本是那样打算的,你也知道,桃花镇的界牌就是我能踏足的最远之地。四娘总是盯着我,生怕我半夜猫起来逃离了她的视线。”
丫头抬头看着少年,凌乱的青丝洒在额前,却没有挡住她那双好似清潭琥珀般漂亮的眸子。
少年被看的好像揭露了心思,嘿嘿笑着抓了抓后脑勺,补充道:“今年不一样了,四娘那天酒醉了,无意间自语时,我听得清楚。等到入冬,她要去一趟清凉山,虽然我不知道这山在哪,但我听得出,她这一走,起码没有好几月是回不来桃花镇的。”
少年捧了一把河水洗去脸上的河泥,清爽地大呼了一口气。
“所以,四娘只要前脚离开,我就是那脱缰的野马,山高皇帝远,她可就束缚不得我喽!”
丫头嗯了一声,缓缓起身,看着之前那一队蚁群好像突然换了目标,朝着一旁少年的衣服爬去。丫头一脚踩在蚁群上面,不忘摩擦了几脚,将少年的衣服鞋子抱在怀里,才说道:“仙朝哥,如果你去城里记得偷偷带上我。人家都说,四旻城里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