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越发亮了。
岳屹川拿起酒杯的手并未松开,但也迟迟不动。
他不喝酒,只抬头:“殿下,卫漓是朝之重臣,也是微臣一同长大的兄弟。”
朱维桢笑:“他算你什么兄弟,其实你从未把他当成是兄弟,你把他当成是半个主子,所以才容得下他的种种放肆。”
岳屹川眉心一皱,无话可说。
朱维桢放下酒杯,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继续道:“你还没喝我的酒,说明你在犹豫,你想拒绝。”
岳屹川下意识地摇摇头:“微臣不想拒绝殿下,可微臣也不想让殿下后悔。”
“后悔?”
朱维桢轻笑一声:“我的确后悔了,后悔当初把卫漓当成亲弟弟一样地照顾长大,他不是人,也没有人的感情。”
岳屹川眉头紧锁:“卫漓要反了吗?”
他才刚刚立下大功,重新夺回他的爵位。
“他一定会反的,只是不在今日。”
朱维桢语气急迫:“屹川,你肯不肯帮我。”
岳屹川犹豫一下,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臣尽力而为。”
朱维桢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办到。”
她不容他拒绝,也不容他松懈。
岳屹川面色沉重,伸手想要拿酒壶,却被朱维桢抢了先。
她满手朱蔻,红得刺眼。
公主殿下亲自给他倒酒,岳屹川一时慌张无措,匆忙起身:“殿下,您不必如此。”
朱维桢坚持给他倒酒:“我这个殿下早已经是个空架子了,没了突厥的外援,莫说卫漓,朝中上上下下,谁还会把我放在眼里。”
岳屹川忙道:“臣会,臣一直都会。”
见他一脸耿直,朱维桢又笑了笑:“你当然会。”
她缓缓起身,朝着窗边走去。
这些年她不是不懂他的心事。
岳屹川虽早已长大成人了,但他怀里揣着的,还是一腔少年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