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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用绿皮大卡在颠簸不平的山路上足足开了一个多钟头有余,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绕开了地面上那一个个恍若被核弹头轰出的大小坑洞,再谨慎万分地哆嗦着轮胎驶过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废墟战场。
一众军人在这片地带残留的威压中苍白了脸色,就连握着枪杆子的手都有些绵软。越是靠近云默所指的区域,那一股莫名的威压和杀气便越是庞大。
好像一座倾塌的巍峨高山,即使是其中万分之一的碎石块,也足以将人砸得体无完肤。
这种……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的窒息感觉,在经历过一场血腥的军人感官中被无限放大。他们只觉得耳朵内产生了一种连绵不断的嗡鸣,震得心神都有些恍惚。
不可靠近、不可亵渎、不可超越,那残留在此地的王者威压,渐渐唤醒了人类体内本能中的恐惧,仿佛来自于血脉中存在的远古的召唤,竟是让渺小卑微的普通人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想要屈膝下跪的敬畏感。
从卡车上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爬下来的新兵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些头冒冷汗的年轻人死死扣着手中的枪?支,几乎将它们整个儿抱进了怀里,似乎只有这样做了,才能获取一丝安全感。
哪怕看上去孬了点儿,总也好过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兵们。没见得他们的脸色好上多少,有些老兵那不太利索的腿脚尚且还在打颤,可老兵到底是比新兵辣了点儿,就算精神上很不舒服、身子像被碾压着一样,他们照样能比新兵做得大气些。
前辈的资历放在那儿,后辈也只能往一边儿站站了。
不同于面色凝重的装甲军人和吓得屁滚尿流的维修人员,裹着件军大衣的云默在一众军人的干瞪眼中麻利地从卡车上一跃而下,面无表情地逡巡了一遍周遭的环境。
放眼望去,焦黑的土壤依旧向上升腾着一缕缕刺鼻的青烟,一个又一个大面积破坏地形的深坑首尾相连。碳化的树木枝干躺在碎裂的岩石堆中,不过是被稍稍触碰了一下,就立刻化作了无数飞灰湮没在空气中,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