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弹起身,飞也似的的冲了过去,留下一道捉摸不透的残影。
在镜子昏暗的反射下,墨倾的步伐被稀稀碎碎打乱,从镜中也看不清他面孔的情绪。
而眼前镜子泛黄的流苏垂碧丝缠绕在木质鎏金的挂框上,被打破的镜面伤痕累累,凹凸不平。在时间的打磨下,它不仅失去了骄傲的金色,也失去了以往的耀眼。
“这是……”墨倾眼中闪过一道惊讶,轻轻叹了口气,索性闭上了眼,伸出了手感受那镜面温度。
这样凉……
墨倾皱了皱眉,颤抖的手指不断朝下推进。
好在你还活着不是吗?
……
尖锐的触感从上延伸到下,割舍不了的藤蔓又发疯的成长,宛如晨露划过叶片,留下一串串湿润的痕迹。
“咚——”,指尖触碰到底。
到底了……,墨倾缓缓收回了手,垂眸看向镜子,额间的银色印记隐隐发烫。
镜中的那个人也垂眸看着自己。
墨倾弯下腰,与镜面持平,静静看着“自己”,镜中的“他”也弯下腰平视着自己。
这时,白描的镜子大写的煞气,一股冷冷的寒意透过镜面反射进了墨倾的眼中。
时间开始跳跃,空间渐渐撕裂,扩张的黑洞在不断膨胀,一道亮眼的光把他带入了好久以前,他想起了之前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破碎的,无数个,不同角度但完整的自己,但不是自己,镜子里的不是我,高度合一又举止怪异的陌生的我,长久凝视而不甚分明的怪奇的我,重合,分割,替代,他是谁?
明显编造过的痕迹用“善良”的割舍感填满,以至于让墨倾看起来和正常人的悲欢离合并无两样。
只是……
“他们……是你?还是我。”墨倾淡淡的问。
不过,回应他的仍然是一空荡荡的回音。
墨倾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伸手扶正镜框,冷冷的说,“怎么,都不敢拿真容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