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艳色,比原先那副冷淡活棺材的样子多了抹生动。
虽醉了,人却依旧站得很直,身姿如鹤,一如前两次见面。
沈晏刚刚也在打量她。
盛装打扮之后,崔三娘子果然更加娇艳了。
室内燃着八对儿臂粗的龙凤喜烛,莹然生光,衬得她乌黑云鬓上的金钗熠熠生辉,步摇坠下的细碎流苏格外的闪,唇上一抹嫣红,面中霞色,直晕染到眼尾,合着一双狐狸眼眸中波光粼粼,像是受了委屈哭红的一般......
简直比那日园中盛开的芍药还更艳丽。
怎么会,自己分明最厌恶眼前这种心机深重的女子,怎么会欣赏?
沈晏趁她看过来前及时移开眼,面上恢复了漠然。
崔令鸢也低下头,顺势做出一副新嫁娘的羞赧神情。
喜娘一早安静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流程,是要喝交杯酒,喝过之后还要用红丝线系在一起,而后一同抛入床底。
沈晏目光未在她脸上做过多停留,转到桌边拿起酒壶,斟了两壶酒,一言不发喝下,系丝线、抛酒杯......
分明是规规矩矩按着习俗来的,崔令鸢却总觉得他似乎有些敷衍,心不在焉,也许是喝多了的缘故。
这么看来,沈晏的酒品应当不错,若日后官场应酬喝高了,也不至于乌糟糟的惹她心烦。
崔令鸢上辈子见过太多酒品差的男人,喝醉之后得意忘形,开黄腔、借机揩油、逼迫小姑娘。
酒品见人品,暴露本性。
况且她自己本身也没对这门亲事抱太大的期待,只当是搭伙过日子。日后她不会要求他什么,自然也不希望对方来扰乱她的生活——
崔令鸢刚在心中岁月静好完,嘴角还弯着淡淡的释然笑意,就见沈晏慢慢在她身前坐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也是后世常说的社交距离。
他开口,声音清寒,语速略微缓慢,却沉稳有力:“你大概还不太了解府里。”
崔令鸢一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