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人清议,虽云以德相交,所行皆有大义为导向。但其中亦不乏士子儒生以利厚而比,或以名高相求。同则誉广,异则毁深,朝有两端之议,家有不协之论。本朝之初,马伏波告诫子侄时曾言‘龙伯高敦厚周慎,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父丧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元善可知此言何哉?”
龙述龙伯高、杜保杜季良,一个清白自爱、廉洁奉公,一个豪名远扬、交友广泛,都是本朝开国之初的官员,也和周良一样是三辅人士。马援身居高位,不愿意自己的子侄效仿杜保,而要他们效仿龙述,这是为什么呢?阎行没有故意卖关子,他很快就接着说道:
“马伏波曾言‘效伯高不得,犹为谨救之士,所谓刻鹊不成尚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迄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车辄切齿,州郡以为言,吾常为寒心,是以不愿子孙效也。’故以我观之,博取声望、哗众取宠者多,清高自守、不受请托之士少,党锢之祸,牵连甚众,惨酷愈烈,又岂能无一二缘由乎?”
对于周良口中的太学生用清议压服了当权宦官,阎行是持保留态度的,很多太学生或是热血为国、或是为了博取虚名,都聚集在一起抨击朝官,这种结果就是宦官一时之间会被这种群情汹涌的舆论逼迫退步,但最后就是这些学子文士被宦官借着“结党营私”的罪名一网打尽,党锢之祸牵连那么多人,州郡士人之家为之残破,和这种士人之家的清议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周良自然很快也就听出了阎行的弦外之音,他对阎行指出他逻辑上太学生的清议压服当权宦官的漏洞也是谈笑间掩饰过去,频频举杯向诸人上寿,而马蔺粗人一个,也没有听明白阎行为他扳回了一局。阎行也不深究这些,众人又饮了几卮酒后,席间的气氛也渐渐融洽起来,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在肆中酒客的吆喝声中,一个身披宽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