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十年前,一切尚未发生。
如今的傅惊尘尚未一手遮天,也未成为危害人间的大魔头。
花又青竭力不去想那些不堪画面,用力拢一拢斗篷,抖落两片雪,搂紧树干,几片落雪侵入衣领,脖颈有微微凉意,她凝神静气,沉心观察。
这是通往玄鸮门的必经之途,因台阶少,坡度缓,也是唯一一条适合断腿之人走的路。
城里的说书先生们,不约而同地渲染了傅惊尘拜师的艰辛,讲他双腿皆断,全靠双臂助力,一夜苦爬,艰难爬上玄武山,山上三千台阶,每一阶尽染鲜血,斑斑不绝。
打住。
花又青抬头,看了看这小山包。
这小矮山哪里来的台阶三千,且不论傅惊尘此时未及弱冠之年,即使他命够硬,也没这么多血可流。
传闻并不可信。
恶名远播的傅惊尘,实际上并没有显赫身世,他父母都是武林人士,因厌倦腥风血雨而退出江湖,却被昔日仇家找上门来,一家上下惨遭不测,包括傅惊尘那不足两岁的小妹妹。
唯独傅惊尘逃过一劫——他心的位置与常人不同,稍稍向下一些,仇家那一刀并未贯穿他的心。
等仇家纵火烧房,烈火燃烧时,傅惊尘挣扎着爬出颓败的房子,在破庙里躲了一夜。
命真硬。
花又青也要感慨其命格之硬,硬过三师姐蒸的馒头。
现如今,命格很硬的傅惊尘,刚刚离开杀手组织,不过是个初初踏上修道之途的少年,被玄门中人打断一只腿,拖着伤体,上山拜师。
花又青埋伏在此处,就是蹲守少年时的傅惊尘;等他经过,她即可扑上去,假扮他那早夭的妹妹,傅青青。
子时刚过,头顶乌鸦叫了两声,花又青嫌它聒噪,又担心叫声引来夜鸮,右手虚空画印,一道印记封了鸟嘴。乌鸦张不开口,扑扑楞楞着翅膀,呆呆站在树枝上,眼睁睁看着心上雌鸟被其他雄乌鸦勾引走。
冷风过,席卷一层积雪,如煎盐叠白浪,小路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