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透着股子清冷劲儿,鸽子市的嘈杂却已沸反盈天,何大清刚把最后一笔小买卖做成,正收拾着摊儿,一个身影匆匆凑到跟前。
来人看着像个见过世面的主儿,肚子微微发福,脸上堆着笑,可那笑里又藏着几分焦急与恳切。
“兄弟,可算寻着你了!”
开口便是大嗓门,
“我是四季饭店的魏大勇,咱这饭店,在城里可算是响当当的,前几年公私合营,咱可是头号试点,风光得很呐!”
何大清一听,眼睛亮了亮,这四季饭店的名号,像风一样在城里刮过,他自然有所耳闻。
可还没等他搭话,魏大勇便苦着脸诉起苦来:
“如今这日子,难呐!虽说有国家给的配额,可架不住大环境不好,困难时期像个甩不掉的影子,物资紧缺得厉害。”
“你瞅瞅,多少人肚里缺油水,吃肉成了奢望,这配额分到咱饭店,那就是杯水车薪,僧多粥少哇,眼瞅着要是再没个稳定肉源,饭店都得关门大吉咯。”
说罢,重重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无奈与期盼。
何大清听着,心里明镜似的,周遭这些个饭馆,哪个不是在这物资寒冬里瑟瑟发抖,缺衣少食的困境,把大家都逼到了墙角。
魏大勇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赶忙切入正题:
“兄弟,我瞅你这儿货新鲜又足实,想跟你搭个伙儿。”
“你每天大清早送肉到咱饭店食堂,我也不亏待你,现金日结,绝不拖泥带水!品类啥的,咱不挑,鸡鸭鱼、猪牛羊肉,只要是肉,都是宝!不过,好歹得有个五十斤打底,你看成不?”
何大清心里盘算了一番,面上不动声色,微微皱眉:
“才五十斤?魏经理,你这大饭店,平日里客流不断,咋才要这点儿,不嫌少?”
魏大勇苦笑:
“兄弟,你是不知如今形势,人口外流得厉害,城里人气都不如往昔,生意难做哇。”
“工业、钢材、布匹,各行各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