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站在新东京湾的废墟上,掌心托着珍珠母色的雨滴。微生物群在液珠里游动,折射出珊瑚色的光晕,像一颗微型太阳被困在玻璃球中。他忽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米希尔的全息投影在雨中闪烁时说的那句话:“生命的进化,总是需要背叛作为催化剂。”
残破的神经塔突然发出嗡鸣,血色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杰森左臂的荧蓝色血管剧烈跳动,某种本能的危机感让他扑向掩体——沥青路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硅基藤蔓刺破地面,尖端绽放的金属花苞里传出瑞秋的声音:“好久不见,杰森队长。”
花苞层层剥落,瑞秋的机械躯体在月光下泛着水银光泽。他的胸腔是透明的,里面悬浮着卡尔在太平洋底找到的靛蓝羽毛,羽毛根部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神经线。最让杰森窒息的是他的脸:左半张保留着人类皮肤,右半张却是阿比的硅晶面容。
“你选了哪边?”杰森握紧腰间的声波匕首,刀刃映出自己蜕变的左臂——皮肤下荧蓝色血管正发出警报式的脉冲。
瑞秋歪头微笑时,两张面孔的肌肉走向截然不同:“我选了正确答案。”他抬手轻点虚空,周围废墟突然扭曲成数据洪流。杰森脚下的地面变成流动的代码,霓虹色数字缠绕上他的脚踝,将他拖入全息幻境。
这是阿比的记忆宫殿。
六岁的阿比蜷缩在书房角落,暴雨拍打着彩色玻璃窗。瑞秋的声音在幻境中回荡:“他删除母亲死亡的记忆时,我偷偷备份了。”画面突然快进,穿白大褂的男人从镶金书架上抽走染血的《微积分入门》,将鹦鹉羽毛植入阿比后颈的量子芯片,“看,这就是防火墙的原始密钥。”
杰森挥刀斩断缠住脖颈的代码锁链:“所以你现在是阿比的走狗?”
“我是他的解药。”瑞秋的机械手指刺入自己胸腔,扯出羽毛根部的一截神经线,“也是人类的疫苗。”他突然将神经线插入杰森左臂的荧蓝血管,剧痛伴随着海啸般的记忆涌入——
新婚夜的实验室里,瑞秋将婚戒芯片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