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涨潮线上方三十米处，矗立着一座血色天平，十二根钨合金指针按照黄道十二宫方位刺入海面。杰森发现，浪花触及指针时，会腾起带着钚元素荧光的雾气，这让他想起三天前在胚胎实验室看到的量子衰变图谱。
艾米丽神经接口渗出淡蓝色脑脊液，跪坐在沙滩上，手指插进砂砾。胎儿的意识残片在她视觉皮层投射出诡异画面：广岛原爆点废墟、内华达试验场玻璃化沙粒、曼哈顿工程冷冻室里的脑组织样本。“它们的记忆在互相吞噬，”她抓住米希尔的手腕，“夭折婴儿的意识，都带着辐射病症状。”
米希尔腹部隆起，皮肤表面凸起克莱因瓶结构，子宫里的微型黑洞与血色天平产生量子纠缠。她触碰天平基座，海平线浮现出1945年三位一体核试验的蘑菇云全息投影。死去二十年的能源大亨摩根·洛克菲勒的意识备份，通过米希尔腹部的时空奇点广播：“递归算法需要足够多的意识变量，当年死于急性辐射病的胚胎，才是最优解。”
胎儿啼哭，声音穿透维度，在幸存者脑神经网络引发链式反应。杰森视网膜浮现出阿比的童年记忆：孟买贫民窟暴雨夜，七岁的阿比用捡来的晶体管拼装脑机接口，暗巷尽头站着穿曼哈顿工程制服的黑衣人。
工程师戴维斯指着结晶的海水说：“潮汐周期与天平摆动同步。”他展示盖革计数器，“左侧灵魂投影变亮，背景辐射值就逼近1945年8月6日广岛的数据。”
艾米丽冲向血色天平，防护靴留下幽蓝脚印，神经接口迸出的火花划出黎曼函数轨迹。她手掌贴上包裹胎儿的生物膜，海岸线陷入四维拓扑折叠，三十七道意识洪流涌入。艾米丽看到1945年的冷冻实验室：研究员将濒死婴儿的杏仁核浸泡在液氦里，培养罐标注着铀浓缩度数值。手术台上，摩根·洛克菲勒将夭折婴儿的海马体移植进印度裔胚胎。“阿比，你从受精卵时就是摩根的意识实验品。”她喷出的血雾凝结成斐波那契螺旋。
米希尔的防护服破裂，腹部皮肤呈现超立方体展开图，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