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轩的耳膜被腥风撞得嗡嗡作响,指尖死死抠进岩石缝隙。
失明后的世界反而放大了五感,他能听见阿福的粗重喘息混着木棍破空声,能闻到东南方飘来的陈年桐油味,甚至能数清三十步外小妖怪踩碎枯叶的次数。
往左滚!他朝着血腥味最浓处暴喝。
阿福应声翻滚的瞬间,一柄锈刀擦着他后颈劈进泥地。
少年抄起石块砸向偷袭者面门,飞溅的绿血在郑轩鼻尖炸开一朵腥花。
结圆阵!苍老嘶吼刺穿混乱,十数双草鞋踏地的震动从山道涌来。
老李头握着锈迹斑斑的铜锣,身后跟着握镰刀的妇人、举锄头的瘸腿老汉,甚至有个总角孩童抱着烧火棍。
村民们用血肉之躯在郑轩周围筑起人墙,锄头与利爪相击迸出火星。
郑轩喉头滚动,指甲掐进掌心。
他分明听到西北角老妪的闷哼,那是铁器入肉的钝响。
佛光威压与妖气绞成漩涡,时空回溯眼灼痛着疯狂抽取某种能量,季瑶的五色丝线在识海里忽明忽暗。
火!他突然嘶声喊道,声浪撞在岩壁上荡起回声,东南角桐油窖,取七瓮围住祭坛!
正与狼妖虚影对峙的老李头浑身一震。
那处地窖是去年才挖的,外乡人怎会知晓?
但见佛陀金身已膨脹至三丈高,狼首却渗出黑血,他咬牙踹翻最近的小妖:二狗带人去!
快!
混乱中响起陶瓮碎裂声。
郑轩耳廓微动,捕捉到液体流淌的细响。
他摸索着扯下衣襟布条,就着额头冷汗飞速打结:未时三刻风向要变,待会我说点火,所有人朝坎位撤——阿福!
少年刚把木棍捅进妖怪眼眶,闻言一个鹞子翻身跃回郑轩身侧。
布条缠上他手腕时,五色丝线突然烫得惊人。
带我去震位巽位交界。郑轩语速快得像在掷铁蒺藜,那里有半截雷击木。
阿福望着五丈外焦黑树桩,喉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