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鸡鸣刚过。
卫橹便领着三拨仪仗,足有千人,候在朝天宫前。左为东周公使者,手持青玉圭;右为西周属官,捧着玄色帛书;中间为周天子使臣,立于褪色黄罗伞下,怀抱褪色诏书。
樗里疾抱拳道:“见过三周使官,樗里疾有礼了。”
卫橹道:“入王畿前,老夫还有些交代。”
“上官赐教。”樗里疾道。
东周使者先发难:“请秦相解剑。”
樗里疾一愣,尚未回答,裨将孟贲便凑到耳边,“严君不可。”
樗里疾眼皮一沉,朝卫橹道:“还需卸甲否?”
卫橹道:“那倒不必。”
樗里疾暗忖,昨日的贿金想必是起了作用。既然人家让了咱三尺,咱不得也让他一丈?索性将佩剑一扔,道:“谨遵周礼。”
西周属官又道:“洛邑地狭,秦相随从不得逾七七之数。”
“严君不可!”孟贲喝道。
樗里疾眼珠子急转,心想即便自己只带七七随从,谅他天子也不敢公然作出出格之事。若自己坚持带百乘面见,反倒是失了礼数,为天下之不耻,倒不如自己大方一点,遂道:“老夫本就不打算带这些人入王畿,免得吓坏了天子。老夫只需带一人即可。”
“好,秦相胆识,本使敬佩。”西周属官瞥了一眼樗里疾身后的亲卫,又道:“这多出的虎狼,按律当缴械羁押。”
“放肆!”西周属官出言不逊,竟公然侮辱秦军为虎狼,孟贲再也忍耐不住,“哐”的利剑出鞘,直指西周属官咽喉。
“你……你要作甚?”西周属官吓得面如死灰,嘴里却依然倔强:“朝天宫外,莫非你……要弑杀上官?你……你……好大胆!”
卫橹喝道:“将军这是要与三周,与天子为敌?”
剑拔弩张之际,樗里疾却不慌不忙,走到孟贲身旁,拍了拍他执剑的手,又轻轻把利剑夺下,往地上一扔,道:“不得无礼。”
西周属官这才长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