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你看！这些碎片像不像你上次煮糊的压缩饼干？”
尤莉的靴尖踢开第七块碎玻璃时，回声在工厂穹顶荡了整整十三秒。
“至少饼干不会在胃里形成七毫米伤口。”
千户的手电筒光束切开黑暗，五十米外生锈的自动贩卖机在光晕里显形。
这是她们三天来发现的第十七台，前十六台都被尤莉的子弹验证为空壳。
“比小千的睡袋还空！”
尤莉用枪托敲打贩卖机侧板，震落的冰渣掉进她后颈，顿时冻的她一阵激灵。
苏尔退到阴影里，看着尤莉用刺刀尖挑开投币口。
三束灯光在贩卖机前交汇。
尤莉的手电锁定D5格巧克力，千户的油灯灯光圈住B2格果汁。
苏尔的头盔灯却停在角落的E7格。
那里躺着罐蒙灰的玉米浓汤，生产日期是文明终结前最后一个圣诞节。
“三，二，一！”
尤莉的倒计时混着弹壳落地的脆响。
子弹撞碎玻璃的刹那，尤莉的刺刀精准挑飞坠落的巧克力，千户用防寒服下摆兜住蹦出的果汁罐。
苏尔的手套擦过E7格，玉米罐滚进了阴影。
尤莉盘腿坐在履带残骸上，牙齿撕开巧克力包装的力度让苏尔想起老鼠啃噬鸭脖。
“赌一管营养膏，这巧克力比草莓味的营养膏还难吃！”
尤莉吃巧克力的动作突然停顿。
看样子她应该吃到味了。
千户用手指撬果汁罐拉环的动作突然停顿，铝盖内侧写着“谢谢品尝”，字迹被十二年的糖分腌出锈色。
“根据《末日食品鉴别指南》第14条，发霉概率87%。”
千户用匕首尖端挑起褐色物质。
当苏尔终于摸回那罐玉米汤时，尤莉正用弹壳在贩卖机外壳刻笑脸。
千户的手电筒扫过苏尔的掌心，光束在罐身生产日期停留了七秒——2077/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