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川赖之的额头在青砖上磕出血痕,“明军片刻间就攻克了奈良,他们的前锋已过宇治川......他们还带来了那些钢铁战车......会喷火的魔炮......”
他颤抖着指向窗外,“您听——”
远处隐约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御所的地板随之微微震颤。
侍女们打翻了香炉,灰白的香灰扬了满殿,像极了京都陷落那日飘来的骨灰。
后龟山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前线飞鸽传书里的描述。
北朝天皇足利义满素衣跣足跪在明军阵前,像条狗般被铁链拴着游街。
“砰!”
后龟山猛地掀翻案几,茶具砸在鎏金屏风上碎成齑粉。
他踉跄着站起来,十二单衣的下摆扫过满地狼藉:“怀良亲王呢?!快请皇叔入宫!”
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救星,只有当年与朱元璋有过交流的皇叔怀良亲王了。
殿角的三条实冬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暗红血迹:“亲王殿下他.......昨日去了高野山.......”
“八嘎!”
后龟山一脚踢飞了破碎的茶托,瓷片在公卿们脸上划出血痕,“都什么时候了还参禅?!”
“传朕旨意.......”
后龟山的声音突然嘶哑得不成人声,“不惜一切代价请回怀良亲王.......只有他.......只有他了.......”
怀良亲王正在禅房擦拭一柄唐刀。
八十岁的老者手臂依然稳健,刀身在绢布下泛起青冷的光。
“殿下!”
侍从慌慌张张撞开移门,“明军攻陷奈良了!天皇陛下急召——”
“聒噪。”
怀良头也不抬,刀尖挑起最后一粒尘埃,“贫僧早已不问世事。”
侍从扑倒在榻榻米上:“可、可三条大人说.......只有您当年与明太祖有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