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从未想到,这位她曾经轻视如尘的表小姐,居然就这么四两拨千斤地将她所设之局化解,还连带着让她惹了自家小姐的不快。
待小丫头重换了笔墨纸砚之后,她便不敢再有一丝怠慢,只期望两位小姐能尽快提笔抄经,莫耽误了吉时,以免自己获夫人怪罪。
此时,一张新的桌案已搬至面前,苏萤轻轻试了试,桌面平整,纹丝不动。
之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重换一遍的文房四宝之上。
李嬷嬷此时呼吸急促,面露紧张,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苏萤,看着她将文房四宝一样一样地仔细检查,生怕这位表小姐又指出哪里不对,让她遭殃。
只见苏萤神色沉稳地一手执笔,一手轻顺笔尖。
片刻后,慢慢道了一句:“笔尖毛发柔软蓬松,可见笔锋灵活,不错!”
随后,她又抚了抚纸面,用指甲轻刮,语气仍是不疾不许:“此熟宣不吃墨,最适宜抄经,甚好!”
在以同法查过墨条与砚台之后,苏萤面露满意之色,朝着杜婉仪微笑点头道:“都是好物。”
听到苏萤认可,李嬷嬷大松一口气,便默默地退至花厅一角,低首敛眉,静候吩咐,不敢再僭越造次。
“姐姐,您明明说自己诗文不通,为何却如此通晓笔墨之事?”
杜婉仪心中疑惑,不吐不快。
看着婉仪一脸不明所以,苏萤心中略有些歉意。她并不是故意示弱而有意隐瞒自己的真才实学。实则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只是个寄居杜府的客人,日后还要倚仗杜府才能定下婚事。
再者说,这世上,岂有客人一住进来,便挡了正主小姐之理?可她又不能将此缘由毫无掩饰地向婉仪坦白。
于是,面上微微一红,低声解释道:“妹妹可知,我外祖在浙江的雁荡山下有一小小书院。我自幼便在书院长大,日日为外祖摆放笔墨,收拾纸张,所以才识得这些。”
婉仪一听了然,回道:“我明白了,就像是我不擅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