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及抓鱼,县城之南绝非是个好去处,但县令刘金时早已安排衙役和县城里的一些江湖蛇鼠控制了北边与东边的河,县里的平民想要去那里捕鱼,需要提前缴纳税款。
刘金时说,这一河一湖,都是公家的东西,能拿给他们养家已是王恩浩荡,如果看见谁没有缴纳税款,擅自偷鱼的,轻则几十大板,重则直接牢里关上一两月。
张猎户年轻时精壮能干,宰过恶狼,甚至单枪匹马利用陷阱杀过母虎,在附近一带有些名声,也存下过一些积蓄,但这些年给他老伴糜芳治疗腿病,那点儿不算多的积蓄被各种江湖行骗的郎中神棍骗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
家里剩下那点儿余粮用来过冬,张猎户知道县令也根本看不上,索性不去碰那一鼻子灰。
好容易破开了渠冰,张猎户试着撒网,但他似乎动作生疏,一来二去,才刨开的水面,又隐隐有要结冰的趋势。
他黝黑的脸倒是没多少变化,唯独鼻子被冷空气冻得通红。
在苦海县的过去,猎户是从来不捕鱼的,这也是张猎户的父亲与爷爷对他的教诲——猎户是驰骋在山林中的死神,他们的目标,永远是那些警惕的,强大的猛兽,而不是水里毫无反抗能力的鱼。
不过现在,张猎户已经不再去思考这些。
冰雪冷却了他少时的热血,现实摧垮了他垒砌的骄傲。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带着他的妻子熬过这个难熬的冬天。
冬日的白天像是竹篮里的水,流逝得很快。
在沟渠旁折腾了一天的张猎户,还在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要去县城里找那些渔民们请教一下捕鱼的经验时,慢慢飘下的雪已经与夕阳的光混做了一团。
他遮了一下眼,眺望向远处斜阳,黝黑的脸上写着莫名的茫然。
许久,他似乎终于是接受了事实,低头收拾满地狼藉时,眉上的一层霜簌簌落下。
今日,一无所获。
呜呜——
风声呜咽,张猎户提着铁镐和那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