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自洽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生在皇家,是因,出家入寺,是果。
可童年的阴霾总是难以度化,他本能的厌恶如同牢笼的皇宫,同样,也同样厌恶那让自己被迫改变,接受,代表皇权的皇位。
“大师你佛庄救了那么多人,便就是有救国之心的,不登高位,可救不了呢。”
“量力而行,救一人,救众生,都是功德。”
“能救众生,何必只救一人呢。”苏芮反驳。
他的话让云济沉默下来,神色略有不同的看着她问:“苏姑娘为何觉得贫僧能救众生?”
苏芮心虚的心头一抖,方才话赶话下说快了。
毕竟现在皇上还在,大皇子二皇子也都没出什么意外,怎么也轮不到云济和皇位扯上关系。
想了想,偷换概念道:“这不是随意聊聊吗,我只是觉得,大师宅心仁厚,又怜悯众生,若你能坐在那位置上的话,也许能救大赵百姓,改换一番天地,让大赵不再是如今这副难以喘息的模样,甚至,若是五年前是大师你为帝,我未必会被罚为军奴,九死一生,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说着,苏芮还夹杂了几分真情。
如果五年前云济就登基了,即便是她被冤枉,即便是长宁施压,云济说不定也会查明真相,她也不用去边陲,身首异处。
而看着她笑意掩盖下的失落,云济有一许心疼。
边陲远比他所想恶劣,即便是追月带回来的那些关于苏芮的消息也是从旁人口中粗略几句话,拼凑下来,短短一页纸就将她五年为奴生涯概括了。
可她身上的伤,口中假作轻松说出来的那些磨难,都无一述说着她是如何艰难才得以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
那一句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她心中也是无奈吧。
贵女跌落,一朝从云端到地狱,又有几人能够接受。
若五年前他便就认识她,或许可以救她。
“只可惜,没有这个若。”云济双手合十,劝道:“